欧阳晟对于这种残酷的争斗没有太大的感觉,在他看来,既然投生到了帝王家,就该有你死我活的觉悟。不过,给小孩子下药这种手段,实在是太低劣了,很容易被查出来的。

    但是事到如今,他再怎么鄙夷也没用了,只能在家等消息。

    第二天,夫妻俩刚用过午膳,叶雨潇正软磨硬泡地想让欧阳晟陪她到园子里走一走,丫鬟来报,荣王来了。

    荣王从来没有来过颍川侯府,这当口来,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。欧阳晟与叶雨潇对视一眼,两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。

    叶雨潇唤了小纂进来,伺候她穿衣裳下床。欧阳晟犹豫了一下,没有反对。

    两人到了厅里,荣王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他面色灰败,垂头丧气,用如丧考妣来形容都不为过。欧阳晟一见他这样子,便心道一声不好,忙上前问道:“殿下是刚从宫里来?”

    荣王点点头:“本王的舅舅新宁候,被押送进宫了,皇上正在亲自审问他。”

    果然如此,果然如此,她先前心里不详的预感变成了事实。叶雨潇忽然觉得气儿有点上不来,赶紧扶住了欧阳晟的胳膊。

    欧阳晟骤然一慌,急声问道:“你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”

    她不是不舒服,是气得慌。叶雨潇摆摆手:“赶紧让他说,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欧阳晟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,再三确认她的确无碍,方才示意荣王继续朝下说。

    荣王沮丧地道:“昨天董院使和孔夫人就从正郅胃里的残留物中,验出了能让人心悸而亡的成分,但奇怪的是,正郅胃里并没有药汁,只有乳汁。皇上马上命人审问正的乳母,原来他的乳母被新宁候买通了,是新宁候让她先服下了药,再给正郅喂奶。新宁候把药的剂量掐得刚刚好,乳母服用后,只是心慌难受,但小孩子吃了,便会很快身亡。”

    正郅,是小皇子的大名么?他都好几岁了,还吃奶呢?但这会儿显然不是诟病这件事的时候,叶雨潇撑住了额头,问荣王:“真是新宁候干的?”

    “本王觉得是他。”荣王哭丧着脸道,“他曾跟本王说,一定要拿出点手段来,给平南王府一个交代,不然平南王府和颍川侯府都会与本王离心。但本王万万没想到,他所说的手段,是谋害正郅。”

    “为了给平南王府一个交代?”叶雨潇气得很想砸茶盏,但想想茶盏是自己家的,还是忍住了,“他害死了小皇子,就算是给平南王府交代了?当初指使石原的人是蔡劼和良嫔,他怎么不找他们算账去?”

    欧阳晟也觉得,新宁候的这份“交代”,实在是无法让人接受:“荣王,请恕本王直言,新宁候除掉了小皇子,得到好处的人只有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不不,本王压根不知道这件事,这事跟本王没关系。”荣王连连摆手。

    “那当初新宁候说他要使手段的时候,你怎么没问清楚?”欧阳晟一点儿也不觉得荣王无辜,只觉得他特别无能,“你可知道,无论新宁候做什么,皇上都会把这笔账算到你的头上?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给平南王府一个交代,更是把我们都给拖下了水!”

    荣王面对盛怒的欧阳晟,半句话都不敢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