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什么意思呢,这是不想要他的眼睛了?

    撑着身子一瘸一拐到桌

    边,打开瓷瓶与小盒子看了看,确实是她说的那两样东西,不是恶作剧地放了蛇或者蜈蚣在里面。

    慢慢坐到凳子上,沈殷给自己倒了杯水。盯着杯子中倒映着的异色瞳眼,他的手一顿,方才娇俏的少女亲吻他的眼睛那一幕蓦地涌入脑海。烧得他有些心慌,白皙的脖颈逐渐染上粉色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一个月里,他都再没见到将他带回来的那个少女。由于用的都是好药,三餐吃的膳食也好,他背上的鞭伤以及脚上的伤早就好全了。只是终日待在小屋子里,没人安排他干活,因而心中越发的不安。

    从未享受过如此好的待遇,沈殷担心自己紧接着面临的会是无休无止的折磨。惶惶忧虑了好一段时间,终于有人来传唤他了。

    绕过一条长长的花廊,穿过假山与湖泊,小厮将他带到了一个大院子里。这里大朵大朵的山茶花绽放着,满园皆是关不住的春色。

    在那花海之中,容颜绮丽的少女歪在躺椅上,手中拿着一本小人书翻看,还时不时抿着嘴偷笑。似乎听到了些微的声响,她将书往下压了压盖在大腿处。随手从果盘中揪了一颗紫葡萄往前方一抛,正好砸在少年的左肩。

    “磨磨蹭蹭的,还不过来?”少女懒散地躺在大树下没动,从树叶间隙洒下来的光亮有些晃眼,她下意识眯了眯眼睛。

    站在院子的门口愣了片刻,沈殷低垂着眉眼走了过去,安静地伫立在少女的身旁,像是在等候她下一步的指示。

    “渴了。”阮软将小人书放到了一边的桌上,手指点了点果盘中的那一串晶莹饱满的葡萄,示意少年喂给她。

    然而少年并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,直接将整个果盘捧到了她的面前。把果盘推了回去,对上那双泛着水光的异瞳,阮软多了几分耐心,扬唇问:“伺候人会吗?扒了葡萄皮再喂给我。”

    这下沈殷听懂了。把果盘放回桌上,揪了一颗圆滚滚的葡萄认真剥起来。他一直都是被当作泄愤的工具,挨打挨骂这一套很熟,但是从来没有这样近身伺候过一个人。因此举手投足笨拙得很,扒个葡萄皮需要半天,还将果肉掐得坑坑洼洼的。

    那颗丑葡萄被递到少女的唇边,沈殷看到少女小幅度蹙了眉。他想下一刻手中的这颗葡萄就会被人丢开,然后办事不力的自己也难逃一顿惩罚。他都做好了即将被拉下去打一顿的准备,不成想那少女盯着那颗丑葡萄看了一会儿,还是张口咬进了嘴里。

    温热柔软的舌尖扫过食指,沈殷瞬间僵直了身子,慌乱埋下头去,不敢再看少女一眼。

    “怎么停了?继续。”阮软瞥了瞥低下头的少年,心下有些无奈。明明长了张那么惊艳的脸,做什么总低着头呢?简直暴殄天物。

    没能听到阮软心中的吐槽,沈殷抿紧唇,又专注于剥葡萄这件事中。一回生二回熟,渐渐的,他扒葡萄皮的技术有所长进,至少不会再将上边的果肉掐掉了。

    又一颗剥好的葡萄送到嘴边,已经有些饱了的少女侧了侧脸,拒绝了投喂:“剩下的赏你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将桌上的小人书捞到手中,津津有味看起来。微风吹得枝头的树叶沙沙作响,太阳光的温度刚刚好,照在身上带了点暖意。歪在躺椅上的少女不多时就没了动作,小人书盖在脸上,好似睡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