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江城静谧安逸,吃过早餐的两人走在曲曲折折的青石板路上,看着早起的老人拄着拐杖悠闲的散步,笑颜灿烂的姑娘欢快的穿过石桥在溪水边浣洗衣裳,水市口的乡民们载着新鲜采摘的水果蔬菜沿河叫卖,前来赶早市的人们让这座小城渐渐的重新热闹起来。

    秦遇却在这一整天里都在想着秦佑安,坐着乌篷船航行在水墨江南时,他想要是能和主人一起游湖就好了;吃着当地特色美食时,他想要是能带回去让主人也尝尝就好了;路过染坊的高杆晾布架时,他想要是能带一块回去给主人看看就好了;登上当地着名的高塔时,他想要是能见到主人就好......

    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一个人的时候,看风是你,看雨是你,看云亦是你,都是你,也只是你,不管我在哪里,你都在我心里。

    京都秦家,秦佑安从刑堂回家之后就一直在养伤,噬骨鞭的伤虽然看着严重,但伤的却只是皮肉,小心护理,按时抹药,只要不发炎不发热,过一段时间自然也就好了,但附骨针留下的疼却只能靠意志力生熬,秦佑安不是不能让医疗部给他打止痛针什么的,但他身处秦家少主这个位置,想要他命的人不知凡几,而止疼药会削弱反应灵敏度,他不能让自己处于被动位置,只好生生忍着。

    整个上半身哪哪都疼,肉疼骨头也疼,趴着不动弹疼,挪动身体更疼,这些疼痛大大消磨了秦佑安的体力,他疼得几乎没法睡着,但又需要依靠大量的睡眠来让自己尽快恢复,且睡着后身体感觉不会那么疼痛,这两天他便一直断断续续的睡着,然后被疼醒,再睡再醒,循环反复。

    只是他没想到,等他再次因为疼痛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,会看到此时本该在江城好好待着的秦遇,他一时有些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,是秦遇本来就没走,还是已经过了二十天回来了。

    秦遇有些兴致缺缺的和顾颂华在江城玩了一整天,半夜再次被噩梦惊醒的他便再也忍不住了,直接定了两个小时后回京都的机票,又给顾颂华发了一条道歉的短信,就立即退房离开了。

    他想哪怕他回来会被主人骂也好,还是会被主人狠狠罚上一顿也好,他都不在乎,他只想回到京都,只要能让他寸步不离的跟在主人身边就好。

    他这才走了没两天就突然回来了,把康伯吓了一跳,可等他走进主人的房间,看到睡着了还是疼得眉头紧蹙的秦佑安时,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真正被吓到的人,他想过自己这么快回来,主人会生气,会发脾气,会严厉斥责自己,却独独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秦佑安,蚕丝薄被只盖住下半身,裸露在外的背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,哪怕已经上过药了,但鞭痕依旧红肿狰狞,毫无血色的苍白脸色让此刻的秦佑安显得脆弱不堪。

    难怪主人那天通视频的时候,只开了床头的两盏小灯,他以为是主人正准备休息,现在想来大概是不想让自己发现他脸色不好吧,什么旅行,什么考验,不过是想把自己支开找的借口,等二十天后自己再回来,这些伤早就已经养好了,要是自己没有突然跑回来,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吧。

    秦佑安也已经意识回拢了,他看着秦遇红通通的眼睛,问他:“怎么突然回来了?是不是江城不好玩?”

    秦遇这才听出他声音里的虚弱,他双膝跪在床边,下巴搭在床沿,像一只乖乖小狗,他看着秦佑安的眼睛说:“小遇想主人了。”

    秦佑安被取悦得舒心一笑,他伸出自己靠近秦遇的那只手,摸了摸他:“那考核怎么办?小遇不想通过考验了吗?”

    秦遇努力的克制住想要涌出的眼泪,轻轻的蹭着秦佑安的手掌,很是依赖:“小遇考核失败,主人可以狠狠罚小遇,把小遇的屁股打得又红又肿。”

    秦佑安怎么会不知道小孩心里的想法,自己说是考验,其实是不想让秦遇知道自己受刑这件事,事后只要找好理由完全可以瞒过去,但现在小孩不知道怎么突然跑回来看见了,小孩肯定不会在这时候再离开了,宁愿之后被自己罚一顿,也会想要留下来陪着自己,照顾自己。

    他没有反对,点了点头,看着小孩努力抑制住的眼泪,轻声哄他:“别哭,主人不疼的。”

    秦遇却摇头,固执的说:“疼的,疼的,好疼。”

    秦佑安顺势揉了揉小孩的脸:“好了,乖。”

    秦遇还是蔫搭搭的,心里难过得不行,他想了想还是没忍住,问秦佑安:“是家主让人罚的您是吗?”